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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狗屎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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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到快半夜,林簡累了一天,困得不行,不知不覺抱著白澤睡著了。岳雛珊不敢打擾睡著的白澤,也靠著另一側洞壁,沒過多久迷迷糊糊地也進入夢鄉。

第二天醒來,腥紅草和冰雪果的生長地不重疊,於是林簡提起背包,揮揮手向岳雛珊告別。白澤不停地伸爪子要林簡抱,林簡往下一跳,跳下一顆大石,身形就消失不見了。

這麽又過了十多天,每天晚上岳雛珊都會帶著白澤來找林簡聊天,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這麽混了個臉熟。

這天林簡早早醒來,揮手告辭了岳雛珊和白澤,興奮地朝白石谷西北方而去。經過一個多月的苦苦尋覓,終於是找到了十七株腥紅草,應該也就今明兩天的事情,就可以湊齊二十株。

西北方向靠近蠻荒之地,與禁區只有一線之隔。站在谷中,可以看見白石谷與禁區的間隔地帶白霧濃郁,翻滾如雲海。

白石谷是紫薇谷的地盤,禁區的妖獸禁止在白石谷內活動。禁區則是妖獸的地盤,紫薇谷的門下弟子也不敢進入白霧活動。

這個默契,雙方已經保持了數百年,給顫金山脈帶來了數百年的和平。

今天的運氣有點背,在山谷中搜尋了半天,一株腥紅草的影子也沒看到。林簡晦氣得不行,忙到中午才停下坐在一顆大白石上休息,肚子餓得咕咕叫,想起早飯還沒吃。於是掰下小半粒辟谷丹,就著兩口清水把今天的飯給解決了。

悵然四顧,前面十幾米處就是一面高達百米的白色霧墻,白霧在霧海裏翻卷,變幻成各種形狀,往白石谷氣勢洶洶地撲來,但被一股無形的隔膜擋住,就是沖不進白石谷裏來。

聽說白霧裏人跡罕至,說不定有著不少腥紅草存在。林簡心裏湧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
這麽想著,霧海突然劇烈翻騰,原本濃濃的白霧,毫無征兆地朝內收縮了數裏,露出一大片空地來。遠處禁區裏的白霧,也是比平常稀疏地多,隱隱能看見白霧裏的花草樹木。

什麽鬼?我這是言出法隨了?

林簡往空地上一掃,差點沒一口水把自己嗆死——

五十米開外,寸草不生的平地上生長著一塊圓桌大小的藥田,藥田裏百來株靈藥五光十色,靈光熠熠。其中一小片紅色藥草,有二三十厘米高,正是自己苦苦搜尋的腥紅草。

林簡感覺受到了驚嚇,猛地回頭看了看,沒有人發現這裏!白石谷寂無人聲,連鳥叫聲都是驀然停止。

回過頭來,只見一大片靈藥在日光之下熠熠生光,繁葉似錦,仿佛巨龍之巢般璀璨奪目。西北角的腥紅草比之前得到的十七株要高大不少,葉片也是有著七枚之多,整棵植株被一縷淡淡的霧氣繚繞,似真似幻。

靈氣化實——只有十年份以上的靈草才擁有的異象。

取出剪刀,林簡趴在地上將二十來株腥紅草小心翼翼地剪下,整整齊齊地堆在一旁。伸手又去剪旁邊一小撮綠如碧玉的靈藥。

這種靈藥林簡從沒見過,不知道其擁有什麽樣的藥效,但是沒關系,全部收割就完事了。擁有靈氣化實能力的靈藥,價格肯定不菲,拿去賣讓自己發一筆小小的橫財是不成問題的。

“哢嗒哢嗒……”

剪下幾株,正要繼續收割這片靈田,忽然聽見背後有個男人笑道:“小兄弟好福氣,竟然發現了這麽一塊陳年靈田!”

林簡豁然回頭,身後一塊大石上笑瞇瞇地站著一個肌肉男!

腰裏揣著把鋒利的砍刀。

獵獸人!

林簡瞳孔縮成針尖,進山獵殺低階妖獸的獵人,刀尖上舔血的屠夫,殺人如麻的劊子手。

林簡一顆心涼了半截。

“是啊,不過這些靈藥雖然昂貴,對我這種沒有修煉天賦的人,卻一點用處都沒有。大叔你要是喜歡,全部拿去好了。”林簡笑著說,悄悄把顫抖的手掌藏在身後,不讓肌肉男看出心裏的恐懼。

“好啊,小兄弟這麽慷慨大方,古某就卻之不恭了。”古巨鱷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,神情和藹地看著林簡。

俯身撿起剪子,林簡朝他微笑著一拱手,往旁邊一條路走去。

“慢著。”古巨鱷道。

林簡停住腳步,疑惑地看著他。

“既然你都弄到一半了,把剩下的靈藥也都收割擺放好吧,省得我再動手。”古巨鱷道。

這肌肉男是真有點霸道。林簡心裏想。古巨鱷見他不答應也不拒絕,以為這楞頭青頭鐵想試試自己的深淺,冷笑一聲,手指慢慢移向腰上的砍刀。

“好的,稍等。”林簡認慫。

趴在地上“哢嗒哢嗒”忙活了半天,將百來株靈藥分類擺在地面上,站起抹掉額角的汗水,拱手道:“搞定了。”

古巨鱷冷漠地點點頭,不置可否。

林簡說了句告辭,試探性地往旁邊小路走去,才走三四步,古巨鱷又道:“慢著。”

林簡心裏一突,強行忍住撒腿就跑的沖動。這肌肉男一看就是煉體士,跟他比移動速度,就像跟開了疾跑的人賽跑一樣,根本不可能走得脫。

古巨鱷跳下大石,走到腥紅草堆前,拾起三株扔給林簡,道:“這是賞你的,看在你是紫薇谷弟子的份上,別說古爺我不給你們谷主面子。”

林簡松了口氣,接過腥紅草,說了幾句道謝的話,不疾不徐、風度翩翩地向山坡上走去,不過一會就消失在古巨鱷的視線之中。

“呼!呼!呼!”

翻過山坡,林簡撒丫子就是一頓跑,跑了十幾分鐘,翻過幾座山坡,才一屁股坐在地上,不無後怕地拍著胸脯,呼呼喘氣。

剛坐下還沒一分鐘,忽然聽見左前方有打鬥聲,乒乒乓乓,刀劍交鳴之聲大起。呼喝聲裏,似乎還有著一個小女孩的聲音,隨風送入耳中:“白澤……快吃……乖……幫陸不思打敗那個壞人。”

“岳雛珊?她怎麽會跟人打起來?”

拖著受驚的身體,從地上撐起身,林簡躲在一顆大石後,偷偷往外面打量。山坡下一個肌肉男正和一個手持巨尺的少年激鬥不休。

肌肉男臉龐長得有點像古巨鱷,上身沒有穿衣服,露出一身古銅色肌膚,用一把砍刀跟對面的少年瘋狂對砍。少年的黑尺看起來有個百來斤,虎虎生風,但是一直處在下風,似乎隨時有落敗的可能。

岳雛珊抱著白澤坐在一旁,左手拈著一粒白色芝麻,往白澤嘴裏塞去。白澤不停地翻著白眼,表情十分嫌棄,就是不吃。忽然其鼻尖往空氣中一嗅,仿佛聞到什麽世間最香甜的氣息……

岳雛珊擡頭看去,正好看見林簡伸出來的頭,大喜之下,抱著白澤跑上山坡,急促地道:“師兄,你能不能說服它吃下這粒白葚籽?”

林簡接過白葚籽,放在白澤面前道:“吃下它。”

白澤雖然臉現親昵之色,但仍然是不情不願地搖了搖頭。

“要是白澤不出手,陸不思很快就會被那個人殺死的。”岳雛珊急得泫然欲泣。

既然能救人一命,林簡也沒理由不幫忙,語氣中用上一絲嚴厲:“白澤,吃下它。”

白澤渾身一顫,仿佛聽到了什麽絕對不可違抗的命令,粉嫩小舌頭一卷,將指尖的白色芝麻一口吞進肚中。

“白澤,攻擊那個拿刀的人。”岳雛珊纖指往肌肉男身上一指。

這小小的靈寵,似乎在一瞬間,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毛發根根倒豎,從一只人畜無害的家貓,瞬間變成一頭兇猛暴戾的猛獸,“波”地一聲,輕輕吐出一枚小小的泡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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